江祉  
死了

【陆林】白鸟

是黑历史,求您别看


3k+,一只对林一见钟情的陆(至于林某人有没有一见钟情……

作者是个没有生活经验的死宅,也没拉过小提琴,如有bug请尽情骂我

现pa之如果林静恒有音乐细胞……


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掏出手机看时间,不出所料地发现距离安检开始还有近一个小时。他拖着行李箱,提着他的宝贝小提琴,把刚取的机票攥在手里,在清晨的机场里寻找座椅。



       周围大多数的人都和他一样满脸困倦,毕竟这会实在是太早了。明天是陆必行加入交响乐团后的第一次正式演出,在家里度过了两天的假期之后,他需要在今天与乐团其余成员汇合,稍作练习后参加下午的最终彩排。



       所以,准时到达机场以保证不迟到很重要,应该重视没错,但他那更年期老爸的重视程度简直丧心病狂。陆必行在窗外还漆黑一片时被独眼鹰拖出被子,理由是如果不人工叫醒,陆必行能睡到演出结束。他闭着眼洗脸刷牙,闭着眼往头上喷发胶,闭着眼被他爸塞进出租车,好不容易睁开双眼看世界,只能对着手机上的时间挤出一个孝顺的微笑。



       在陆必行坐在机场大厅里昏昏欲睡时,他隐隐约约好似看见一根属于白鸟的羽毛落在了他的身上,恍惚伸手要碰却捞了个空。他感觉自己身边的人似乎动了动,竟坐直了,同时有钢琴声传来。



       他浑身一激灵,对音乐的敏感令他一下清醒过来。陆必行眨眨眼,找到了这一曲《月光奏鸣曲》的来源。



       大厅的一隅不知何时多了一架钢琴,一名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端坐在前,旁若无人地弹奏着。从陆必行的角度能看出他身材很好,被深色皮带缠绕的细腰和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都让他更富有魅力。



       他肤色苍白,侧脸线条如刀削一般,配合高鼻梁与紧抿的双唇,成就了一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。黑色的发梢被阳光染成浅淡的金色,又随着微凉的清风轻轻一晃,像是隔空在陆必行心上挠了一把。



       从钢琴里流出的音乐渐渐吸引了不少人,睡眼朦胧的人们把目光投向这个清晨机场里的不速之客,没人埋怨,没人打搅,那个钢琴前的男人像是自然而然地就能吸引所有人,众生都情不自禁地为他神魂颠倒。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也像是颠倒了,微微侧身,定定地看着那人的侧影,一只手无意识地死死抓着座椅靠背。



       他看见清晨的阳光落了一角在男人的右肩上,像一只金色的蝴蝶从天边飞来,振翅而过,却为他停留。蝴蝶在他肩头翻飞,为他舞蹈,碎而乱的光落在他半边脸颊上,蝴蝶的另一侧隐匿了,消失在视野里。



       你也在因他而沉醉吗?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,心跳也在骤然加速,慢慢地竟合上了音乐的节拍。



       咚,咚,咚。



       男人的双手在琴键上跃动。



       咚,咚,咚。



       飘来的音符回旋、翻转、彼此交错缠绕,汇成一根根如有实质的长绳,远远地牵拉着陆必行的手脚。他像一个无意识的木偶人被迫随着绳索动作,却又心甘情愿地受未知控制,用微微颤抖的手拿出他的小提琴,向已经被数人围住的钢琴走去。



       他在钢琴边站定,将琴与弓架好,在钢琴声里找准节奏拉弓,两种不同音色的乐声缠绵,慢慢地在机场大厅里蔓延。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弹钢琴的男人身上移开。他注意到,不论是围观者的小声议论或摄像头,还是小提琴无礼打扰般的突然加入,都没能让那人产生任何反应。



       男人在钢琴凳上坐得笔直端正,不像大多钢琴家那样喜欢随音乐摇摆晃动。他更像个场外人,并不像是一副为他指尖流出的音乐倾诉了情感的模样,立在他肩头的金色蝴蝶都比他更热情。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不禁想,如果自己更进一步地,冒犯地捧起他苍白、骨节分明的手,在能演奏出美妙旋律的指尖上落下充满纯洁爱意的轻吻,他会继续维持那副冷漠的面容,还是会……



       等等,如果这样做,应该是被打的可能性更大吧?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狠狠一咬下唇,惊觉自己过分痴心妄想。他想专心于肩上的小提琴,目光却不自觉地黏在那人身上,即使逃避地闭上眼,眼前也会自动勾勒出他的身影。



       尽管一个眼神也没赏给陆必行,男人还是默许了他的加入,甚至在一曲终了后,弹起了《G弦上的咏叹调》的钢琴伴奏,把主场让给了这个陌生人。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心里一动。他赶紧跟上节奏,目光落在男人看着琴键的低垂的双眼上。



       半敛的眼皮和长睫遮挡了旁人探寻的视线,陆必行什么也看不清,却无端地认为那人的眼睛应该是灰色的。他想象着一双落着淅淅沥沥的朦胧烟雨的眼睛,高悬的天空是灰色的,低矮的楼房是灰色的,悄悄流逝的江水也是灰色的,灰色的雨滴落入江水中,漫起一层灰色的涟漪。



       我好像在哪见过你。也许是某个角落的转身回眸,也许是茫茫人海中的擦身而过,也许我只不过是在为我荒唐的一见钟情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。



       每当一支曲子结束,男人便头也不抬地弹下一首,丝毫不管他的临时搭档是否能跟上,或者说,他似乎很确定陆必行会拉这些曲子,用不着询问对方的意见,仿佛他们已经合作过许多次了一样。事实上,他们的配合惊人的默契,不明真相的群众在一旁为他们鼓掌。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小时候,邻居家的叔叔痴迷于钢琴,还经常邀请喜欢音乐的小陆必行去他家旁观。邻居叔叔弹完一曲超高技巧的《鬼火》,笑着拍拍看得目瞪口呆的小陆必行,问他:“怎么,看呆了?”



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就像两只……小鸟。”



       他的手像一对白鸟。陆必行边循着肌肉记忆拉琴,边出神地隔着约一米的距离看男人黑白琴键上修长的手,一双流畅地起伏、移动的手。一对长满洁白羽毛,不停飞舞着的鸟。丰满的羽毛是冬日屋顶上厚厚的积雪。



       白鸟奋力振翅,羽翅拍打着,雪白的羽毛从翅膀上脱落,又被清风托起,缓缓飘满整个机场,其中一根形状最漂亮的轻轻飘落在陆必行的小提琴上,在流过的琴声里轻颤。



       一曲终,陆必行等待着男人决定下一首乐曲,以二人为中心聚集的围观者的目光与镜头聚焦。出乎意料的是,男人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立马继续弹奏,而是转头看向陆必行,微微朝他一歪脑袋。



       你来决定。陆必行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

       但他暂时分不出心思来为此心潮澎湃——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的新晋心上人的如精雕细琢而成的正脸,看到了一双下着雨的灰色眼睛。



       他的心脏狂跳起来,嗓子发痒,一时只觉出头昏脑涨,双手颤抖不止。



       他再次把随着手一起颤抖的琴弓架在弦上,拼命稳住自己。他用行动道出了自己的决定。



       《梦中的婚礼》。



       男人依旧没说话,挑挑眉,指尖敲在琴键上。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见他转回头去,心中一阵失落。他估计快要开始安检了,虽说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阵子……



       离开时应该对他说些什么呢?很高兴认识您?太普通了,留不下深刻的印象;与您相处得很愉快,期待与您的下次见面?这么正式,会显得很疏离吧,何况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过,他连对方的声音都不知道,何来“相处”……



       还要礼貌地询问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,最好先聊一聊音乐什么的再问,不能显得过分激动,不能骚扰,不能显得太俗气,自降档位,不能废话太多,耽误他的时间……



       对了,应该先自我介绍,得想个方法,既能留下一个优秀的好印象,又不会显得像在炫耀……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乱七八糟地想来想去,想了方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,挑挑拣拣,脑内模拟了百八十遍,已经提前紧张起来,胃整个搅在一起般的疼。



       最后一个音符落地,紧跟着响起的是安检的通知广播。



       男人看向呆愣着杵在原地的陆必行,善解人意地说:“那是你的航班吧?不去安检吗?”



       他清冷的声音响起,又把陆必行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搅了个混乱,陆必行即刻当机,大睁着眼睛看着他,完全没能理解他说的话。

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要走了,”男人从钢琴凳上起身,似乎没看见周围围着的一大帮人,“嗯?你怎么了?”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:“没,没什么。”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被他一看就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,只好继续杵着,假装自己是尊雕塑。



       男人扫了他一眼,沉默着合上琴盖,转身就要走。



       陆必行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几米开外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干什么,连忙去追:



       “那个……等等,先生!我……”



       他脑子里的一大堆设想等到实践时全体原地蒸发,礼节、客套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。他顶着眼前人耐心的目光,支支吾吾半天,才小心翼翼地憋出一句:



       “可以知道……呃……你,你的名字吗?”



       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,一根雪白的羽毛在他眼前悠悠飘落:



       “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呢。”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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